手指缓缓摩挲着发霉的竹筷,桓棠勉力问得温和:“大人,天牢的死囚们都是这个用度么?上头的意思是本宫与死囚同规格,还是……‘特蒙优待’?”
“娘娘身份贵重,自然是特蒙优待。”牢头笑着说道,又催促道:“快些吃吧,小的还等着收拾碗筷呢。”
“若我说,我不吃呢?”桓棠目光危险地看着他,青色尼衣下纤手握拳握得死紧。
“那可由不得娘娘。”牢头勃然变色,目光阴狠地看着她。
“吃了它!”他将稀粥重重地往案上一放,语气极是阴狠。少许稀粥飞溅而出,沾在桓棠的衣襟上。
桓棠嫌恶地皱了皱眉。
若是往日,她定要好好教训这牢头。但眼下她却清楚,惹恼了他,自己的处境并不会有任何好转,反而会更加糟糕。
想了想,她放缓语气:“本宫身体不适,想过一会儿再用粥饭。大人为何紧紧逼迫?”
牢头脸上又恢复笑意,道:“行吧。娘娘先歇息着,不过待会儿这粥饭凉了,味道可就更差了。”
“本宫明白。”压抑着心底的怒气,桓棠微微一笑。
“那小的就先告退了。”牢头笑得猥亵,心满意足地走了。
待得脚步声一远,桓棠脸上的笑瞬间便坍塌了下来。
她愁难地看着眼前的晚饭,迟迟下不了筷,偏生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一声,腹中传来饥饿之感。
她叹息一声,搁下筷子,忧思重重。
抗得过初一,抗不过十五,她得想个法子才是。
“宁惹阎王,不惹小鬼。娘娘倒是极明智。”一个声音缓缓响起,却是邻舍那装睡的男子。
“兄台见笑了。”桓棠无奈苦笑,视线划过他身前数十尺外的半个馒头,不禁诧异地道:“你不饿么?”
“人非铜铁,怎能不饿。”那人语气淡漠。他话音才落,忽闻头顶上方的天窗处雀鸟相鸣,嘤嘤成韵。一只尾羽纯白的鸟儿自天窗外逆光飞来,落于他肩上,嘴里衔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樱桃。
眼下才是初春,除却宫里保存食物的冰窖,哪里却有樱桃?桓棠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雀鸟以嘴替他喂着食物,忽闻一声清鸣,头顶随即有扑棱声传来,回过头的时候,两三只雀鸟落于案上,在素瓷碟中吐出三五颗犹裹着冰碴的红樱。
“呀?”她忍不住低低惊呼,那雀鸟兀自清鸣几声,扑棱着翅膀飞走了。
桓棠目送着那些鸟儿飞出天窗,流空烟尘轻漾,几枚洁白如雪的尾羽悠悠然落下来,落于案前。她垂了眸打量一晌碟中的樱桃,轻轻地道:“多谢。”
“没什么可谢的。这些算是在下事先支付的报酬,日后,自有娘娘报恩的时候。”
那人嚼着樱桃语气闲闲,神色清冷如琼花夜冰。桓棠叹一口气,微微一笑道:“却不知,本宫还有无那一日了。”
“娘娘洪福齐天,至多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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