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“哦,刘阿姨的闺女生了,她回伊春伺候月子去了。”
这句话把搓澡阿姨的八卦之心勾出来了“姑娘啊,有没有对象?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小伙子。”
倪芝懒洋洋闭着眼睛:“有对象。”
心里自己补充一句“才怪”。
“结婚以后的蜜月旅行是次序颠倒的——应该先旅行一个月,一个月舟车仆仆以后,双方还没有彼此看破,彼此厌恶,还要维持原来的婚约,这种夫妇保证不会离婚。”
她不知道从何时起,就被钱钟书这句话束缚住了。
自沈柯以后,再没有超过三个月的对象,明明年龄不大,离结婚也远得去,她却是总往结婚的标准打量,一点儿将就不得,稍有不合就不动声色地冷淡了。谈来谈去她也身心疲惫,或许是与沈柯结束时候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磨得差不多了,最近同林致然和平友好地说了再见以后,就打定主意不惶惶地瞎谈,虽说久不食肉则馋,可食多也腻。
搓澡阿姨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唠嗑。
“你这不够埋汰。”
倪芝从鼻腔里嗯了一声。
“埋汰的我才有成就感。”
倪芝想起来这怕是搓澡阿姨通病,以前同刘阿姨聊过,刘阿姨说最喜欢把人搓成橡皮擦,全身都是橡皮沫子。
澡堂的水流声,旁人说话的嗡嗡回音,倪芝趴着被推奶膏时候几乎都睡着了。
上楼对着脏兮兮的镜子描了眉,涂了唇膏。刚踩到体重秤上,刚才那个男人就凑过来看作势偷看,一边贱兮兮地问:“你多重啊?”
倪芝不怕他瞧,不遮不挡“自己看。”
“你这才105,太轻了,你看我约(yao)一个,我体重都跟身高差不多了,你摸摸是不是浑身腱子肉,哥每天健身举铁。”
东北人管称重叫约,是约分量,估重量的意思。
倪芝这回下来了“你自个儿约吧。”说完她就去寄存澡筐了。
在澡堂呆久了,倪芝多少有些气短,出来以后一时不想回去,就索性顺着铁道往对面溜达。今天是九九第一天,虽见不到草长莺飞,但总归是往回暖的路子上走了,就是路上化的雪脏兮兮的,成了泥水混合物,有时候没看清楚还能踩碎一块没化干净的冰。
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的长款麂皮风衣,长及脚踝,她在北方姑娘里个头不算顶出挑的,将将170,但撑起来这衣服足够了。现在只小心地避着走,免得溅脏了衣服。
过了铁道,明显感觉到浓浓的烟火气息。
路边尽是些摆摊的,现在多数是些卖杂货的,麻包袋一样的豆绿色的布往地上一铺,上面都放了些皮筋袜子鞋垫乱七八糟的东西,高级点的就是三轮后放块木板子,也有卖盗版书的,上面还插了手写的牌子,十元一本。
过一会儿日暮了,这些卖杂货的就收了摊,换卖水果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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