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摘口罩,一边满脸抱歉的说:“对不起,我们尽力了。”
陆言深看清医生神情的第一刻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,医生话一出口,他下意识的就抓紧了身旁的苏晚晚,不让她倒下去。
可是,此时此刻,苏晚晚脑子里早已没有其他,她满脑子都只想着奶奶不在了,救不回来了,她失控的挣开陆言深的手,冲了进去,就看到手术台上,被白布蒙住了的奶奶。
“奶奶......”颤抖的悲鸣,苏晚晚不敢相信的掀开白布,就看到奶奶胸口的衣服上,大片大片的血迹,她的嘴角,她的脖子,也还有未干的血痕。
“奶奶,我知道您是爱干净的老太太,我帮您擦擦,您擦干净了,就睁开眼睛看我一眼,好不好?”苏晚晚声音里带着哭腔,哆嗦着想用自己的衣袖给奶奶擦干净血迹。
见状,里头停留的医护人员,也是感慨的叹了口气:“苏小姐,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,可后期你奶奶一直吐血,我们根本就止不住。”
苏晚晚没有说话,她听不进去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,凭着本能做着自己该做的事:“奶奶,我给您收拾好房间了,我还想接您跟我一起住呢,您不是最喜欢我吗?您就睁开眼睛来,好好的瞧一瞧我,好不好?”
“你们都出去,这里有我就行了。”虽然和奶奶接触不多,但也知道她是个温柔和蔼的老太太,关键她对苏晚晚是真的好,陆言深此刻的心情也很沉重。
无声的挥退了所有人,站在苏晚晚身边,看着她的眼泪,他的心也揪得紧紧的,平生第一次,他对一个不是自己亲人的女人产生了感同身受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,以前的陆言深从来没有过,没有对任何人有过,但现在,他对苏晚晚有了。
陆言深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,他只知道,看到她哭泣,他恨不得替代她,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。
“别哭了,晚晚,如果奶奶还在,想必也希望你能笑着......”陆言深笨拙的安慰,用自己粗粝的指腹轻轻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痕。
苏晚晚还是不说话,他叹息一声,轻轻拨开她的手指,把她轻拥入怀:“晚晚,真的不要哭了,如果看到你哭,奶奶也会不放心的,好吗?”
无力的倒在陆言深的怀抱里,苏晚晚身子抽了抽,还没开口,一直在外面疯狂试探的苏向君,就走了进来:“晚晚,女婿,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,另外,我会尽力给你奶奶选最好的墓地,请你们放心。”
整个手术过程,从来都没说一句愧疚的苏向君,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,开始装起了孝子。
闻言,悲痛中的苏晚晚,忽然受了刺激,整个人猛地从陆言深怀里挣出,窜到了苏向君跟前。
狠狠的推了他一把,瞪着一双红肿的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,苏晚晚低吼:“奶奶的后事不需要你插手,你管好你的老婆孩子,最好别出来作妖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苏向君没想到会这样,脸色也不好看:“晚晚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......”
“还不快滚,再不滚的话,你也不用滚了。”苏晚晚又推了一把,在她眼中,苏向君已经不再是她的父亲,而是一个助纣为虐,害死奶奶的罪人。
一连被推了两下,苏向君就是有点歉疚,这会儿难免也有气。
他很想说死的是他的母亲,作为儿子他留下来办理丧事那是天经地义,可嘴唇刚一动,就对上一束直直扫射在他脸上,几乎要把他穿透灼穿的目光。
他离去后,苏晚晚满身的力气,又跟被戳破的气球一样,一下子溃散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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