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十章 喜江南_九_匣心记(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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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恩公。”

  如豆的一灯下,的确是乔运则的玉润之容,甚至比往常看起来还要一尘不染,两腮与下颌洁净到诡谲。可这嗓音却并非乔运则磁性的嗓音,而仅仅是一条雌性的嗓音,尖、细。

  吴染站在其面前,躬下了上身去搀,“快别这样。屋子简陋,乔大人将就些。”

  二人所在是一所太监的卧房,一张断了靠背的椅子、一张油漆都裂成鱼鳞斑的条桌、一张炕、炕上几只黑木箱,这就将屋子占去了三分之二,什么陈设也没有,狭小的空间与灰败的味道。

  终有股男儿的咬肌在乔运则的两腮一挣,“不不,公公千万别这么称呼小的,小的早不是什么大人了。”

  吴染的眼中闪过了哀悯之色,扯了扯身上的坐蟒贴里,“唉,人生每多不平事,风云顺其过吧。乔公公自己相信也清楚,你是开罪了三王爷的人,我将你调来慈庆宫也是瞒着太后娘娘,一旦查到就是场大麻烦。所以还请乔公公体谅,不能让你在里头伺候,只能做些粗活脏活,只不过再差,也比猴山的那份差事强。慈庆宫的宫人我还镇得住,若有谁胆敢冒犯公公,公公尽管告诉我就是。”

  乔运则的两手垂挂于身侧,眼耷拉着望向自个腰间的荷叶头乌木牌,“公公再生之恩,小的没齿难忘。”

  “客气了。那乔公公就早歇着,明儿还早起当班呢。”带上门之前,吴染似淡还浓的一句,“对了,我有一养子,现有几位武师教着学刀舞枪,却还差一位学问好的先生带着在家认真地念念书,改日想请公公过门教授课业,一切皆以西宾之礼相待,不知公公意下如何?”

  “但凭公公差遣。”款声应诺,至地一揖。

  送客后,乔运则整理了一下条炕上的被褥,就可着炕边坐下。静静待了阵,忽拨开了衣面,扯松裤带,拉开了裤腰往里看,看着看着就笑起来。他又一次重历着噩梦般的经历:冲进来的一群人、他们腰间刻有着狴犴的铜牌、暗不通风的房、塞住嘴巴的布、闪亮的刀锋、疼痛,暗无天日的疼痛。再见天日时,他从朝堂被扔到了猴山,永远失去了官袍补子上的飞禽,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活生生的走兽。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,他尽情拥有了一次本就属于自己的女人。

  在那初晴的一天,当他跨入那馨香馥郁的寝室的一刹,就已感到这是个幽深叵测的陷阱,可还是奋不顾身地纵身一跃,因即将承接他的,是寸缕不着的青田。他把她像个久违的春梦一样款款摆弄,而她则一直恍似身在梦中,合着眼迷迷顿顿。到他已至极限,她忽把双臂缠上他后肩呢哝出几个字,他听不大清,或许是“三”,或许是“奢”,总之“嘶嘶”的,似条吐着信子的蝰蛇。在那之前,他还抱有一丝幻想,或许她余情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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