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神。
周子秦埋头嗑瓜子去了,不敢再声张。
田五见她神情坚毅,眼神平静,毫不似作伪,也只能说:“好,杨公公稍等。”
他回房去,不一会儿转回来,将一封火漆密封的信交到她手中,说:“便是这封。”
信封上空无一字,黄梓瑕接过来,对田五说了声:“多谢,有劳田五哥了。”便立即转身往外走,一边拆开了信看着。
梓瑕如晤:
展信之时,必是我已死之期。
朝堂风雨,无人能免。数年来呕心沥血,如履薄冰,终有倾覆难收之时。日薄西山,王气衰竭,此非我所能救,却有忌惮我能毁之。以我微躯,纵殚精竭虑,亦不能挡天地悠悠,朝野洪流。
此番赴死,我亦已期待十余年。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,与其窃窃偷生,不若直面黄粱梦醒之期。我一生原无牵挂,唯愿知晓此身谜团,便死而无憾。只当日暮春,与你骤然相逢,自此一步步走来,竟至忘我。梓瑕,你是我此生大错,亦是大幸。
琅琊王家并非良枝,我之后便该是王家倾覆。你如今与王蕴已无瓜葛,以你慧眼,必能另觅良缘,如意圆满……
黄梓瑕还未来得及看完全文,便只觉得眼前漫漫黑翳涌上来。李舒白清隽的字迹在朦胧中洇开,如同薄烟消散。她只怔怔地站在那里,双脚虚软,靠在了后面高大的柏树上。
“……崇古?”
她听到周子秦的声音,焦急地在耳边响起。
她胡乱将那张信纸折起,眼前一片昏黑,她也看不见什么,只将信塞到自己的怀中,然后茫然叫他:“子秦……”
“啊?我在呢。”周子秦赶紧应着。
“我……好像有点头晕。”她说着,终于回过神来,她扶着墙慢慢走到栏杆边,靠着柱子在栏杆上坐下,然后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,说,“气血不足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周子秦拍拍脑袋,赶紧跑到旁边阁中,取了碟中两块芝麻糖给她:“夔王不在,你也别忘了随着带着糖啊。”
“哪有这么娇弱,最近又没有连日奔袭。”她说着,取过芝麻糖慢慢吃了一块,然后又呆呆在廊下坐了许久。
眼前的长青松柏,夭矫枝条变成了扭曲龙蛇,枝叶繁茂变成了黑影森森。这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园林,退化成百年荒寂的行宫。
她仿佛忽然之间明白了,朝堂庙宇的可怕。
周子秦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她,问:“崇古,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……没什么。”她屈起膝盖,将脸靠在手肘之中,在膝上静静伏了一会儿,然后问:“子秦,陪我去一下我爹娘的墓前,可以吗?”
黄郡守墓上,秋草细细。只要有了泥土,顽强的草便一年四季不停冒尖,期待着人们总有一天会疏忽,让自己有机会长大。
周子秦轻车熟路地寻到墓前,先在墓前拜了拜,诚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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